福莉诗

飞鸽博客/inner同名

【社律】赊账

我爱社律

文笔贼烂

调酒师和画家的夜店故事


当那位穿着夸张的旧式宫廷画师服装(破破烂烂),一副落魄样,只有在醉酒时才能借着酒精刺激出的癫狂给予自己一些勇气的克利切皮尔森先生跌跌撞撞地扶着酒吧门栽进来的时候柜台后的弗雷迪莱利先生只是嫌恶地把眼神往旁边一斜并翻看起了一本厚厚的账本,计算起了这位他打心眼里看不起的所谓画家已经在这家店里喝了多少不花钱的酒,并在那位双眼大睁实则神志不清的人物扑在柜台上时熟练地一躲。克利切皮尔森现在的眼睛并不乱晃,这说明他完全醉了,平时他可是佝偻着脊背,不安地不停眨着那双一蓝一黄的眼四处扫视,不会在任何一处停留一秒钟以上。弗雷迪只听见他嘴里模糊不清的咕哝。好啊,这次他可是要好好嘲讽一番这位下等人了。

“这是您今天第几家酒馆了?”弗雷迪没有去快速地拿酒,就像是他对别的付得起账的主顾所做的那样。他只是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轮流让每一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你,你管我!反正,克,克利切没醉!”没醉?这是弗雷迪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他至少也喝了十来家了。如果他今天还想像几年前某一天那样喝遍全城所有酒吧的话那这个数值还得往上爬升些。但他总是最后来这里。在那些他只会逛一家酒吧的日子里他来的就是这儿。

“今晚怎么没见着那位总是把您扶进酒吧的瑟维魔术师啊?”那位满脸胡子的魔术师对弗雷迪来说也是老面孔了,但好歹他的服装还整洁些,他的胡子也是为了造型留起来,一丝不苟。他的手头总是能余下那么几枚金币能帮忙付掉画家朋友的酒水钱。但他的钱财增长的速度显然比不上克利切的饮酒量增长。一刹那克利切好像清醒了些,他的眼睛又开始不安地乱晃了。“他?他去,去……去别的地儿表演了!”

“嗯,显然是的,他终于因为违章表演被抓进局子里给警察们表演去了?你们那帮狐朋狗友显然凑不出保释他的钱吧?”弗雷迪望着柜台后的画家感到由衷的幸灾乐祸,他是个绝妙的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嘲讽对象。弗雷迪看见克利切张了张嘴,但不再说话了。

“我说您天天来这酒吧到底是为了什么?您该知道这么继续放纵下去结局就是死在那出租屋里吧?我现在可不能给您倒酒了,您的赊账已经到了一定数额,再不付清我们就要赶人了。所以——您这次不会还是想赊账吧。”酒馆里的嘈杂声围绕在弗雷迪的耳边。克利切还是没有说话。

“对于一个得靠兼职油漆匠才能维持生活的画家——真滑稽,根本没人找你画过画——来说,他执意为了醉酒去逛全城最好的酒吧实在没有意义。是为了借酒壮胆去邀请那位艾玛伍兹小姐跳舞?你可是从未鼓起过勇气。(哪怕在瑟维的鼓励下)并且她几个月前就开始和咱对面街上的医生跳舞了。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想回答我的话就从那里——”弗雷迪往门那里一抬下巴。“——滚出去吧。”

但下一步克利切的表现可是完全出乎了弗雷迪的预料,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真奇怪,弗雷迪本应该完全不怕这个问题的。但他却下意识地想到自己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向所有人打听这位画家的情况。这是为了更好的嘲讽他,弗雷迪想。但他当下却是愣神了几秒,抑制住说出上述想法的冲动。正因如此他才没有注意到克利切的眼睛里开始升腾着一股野兽般的狠厉劲。下一秒他突然站了起来。

不好,弗雷迪心里暗想。在恐惧中弗雷迪也顾不得什么擅自离岗会被扣工资了,第一时间从柜台侧溜之大吉,刚好躲开阴沉沉画家那毫无力道控制可言的一扑。弗雷迪听见克利切扑空时摔在桌面上那响亮的声音。但他来不及躲到别的地方就被一只手爪按在酒吧角落的墙面上。克利切的膝盖顶得他腿发痛。他的脖子已经被牢牢扣住,有些窒息感,肯定已经被抓出伤口了。而克利切的另一只手则在弗雷迪发出第一声叫喊前就捂住了他的嘴。弗雷迪慌乱地挣扎着,无奈两条胳膊实在是无力推开眼前画家强力的控制。现在正是宾客们像磕了摇头丸般兴奋的时期,有谁会在乎阴影中的墙壁上发生了什么呢?弗雷迪意识到自己完全只能任他摆布了。

“我可以回答你,弗雷迪莱利。”弗雷迪想了一点时候才回忆起他问出口的那个没指望回答的问题。“我当然知道艾玛伍兹在跟那个医生跳舞。所以自从她接受那个医生以来,我的目标就不是她了。我真的是很好奇啊!弗雷迪莱利,你明明和我一样,都是落魄的,没人在乎的小角色,你早已荡光了你的家产和骗那个已死的工厂主里奥贝克得来的钱,在你找到这份工作前你甚至还当过锁匠吧!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冠冕堂皇地站在那里嘲讽我呢?”弗雷迪只看见他那双眼睛被阴影熏成的暗黄和暗蓝,它们在他眼前疯狂地旋转起来,构筑成沼泽里的苔藓一样染毒的绿。弗雷迪惊恐地意识到他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所以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的目标——我的目标是你。我想看看你那副虚伪的面具下到底藏着什么,我想亲手撕碎它。这感觉一定会很美妙的……”捂着弗雷迪嘴的那只手拿开了,但他来不及说一句“你疯了!”之类的话。因为下一秒克利切亲了上来。

比起用亲吻来形容那更像是掠夺。那是个湿润而带着酒气的吻,两个男人的口腔撞在一起产生出某些情绪。弗雷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深处断掉了。也许这个被他看作下等人的家伙是按照自己的本能做的,但毫无疑问他达成了他想达成的一切目标:毁掉一个上等人最后的矜持,对自己欲望的抒发,也许还有他终于有了足够的勇气?

然后他们分开了——总要分开的。现在的克利切算是醒了酒,但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当他反应过来时轮到弗雷迪扯住他不让他走了。

“别急着走啊,克利切皮尔森。你在我这里赊的账还没付完。”

end


评论

热度(69)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